可是,這變故是怎麼回事?溫文不解。
這時,自己才注意到不知何時盤坐在旁的冷如冰,才發現整個無華觀都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霜。
溫文這才明白,剛才為什麼突然神識那般強大,原來是借了她的勢。也就明白,為何神識回體,會產生這般大的衝擊,直接傷及臟腑。
此刻,她身上有一絲絲赤紅色的煞氣裹著一絲絲冰冷的寒氣,順著溫文布好的靈寶六丁陣法,轉移到了厲鬼身上。
厲鬼原本長滿綠毛的身體,現在已經由內而外燃燒了起來,這種燃燒極其緩慢,也最痛苦。
溫文渾身冷汗,她的身上究竟有多少煞氣?!
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踏進這座無華觀的那天。
接連被太清宮、玉清峰和餐霞山拒絕,溫文當時的心情已經跌入了最低谷。
剛一踏入無華觀大門,不由分說,就有一把冰寒的長劍架在脖頸上。
如果當時那把劍再稍微深入半寸,便見血封喉。
說這輩子,不,這兩世曾經有奇迹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就是那一刻。
瘋魔的冷如冰竟在那一刻奇迹般的暫時擺脫了瘋魔,變成了原來的冷如冰。
她的第一反應是——哭泣。
她想起來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師傅、師叔、徒弟以及太多太多親人死在了她的劍下,她不敢去面對那一個個面孔。
那一刻,她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姑姑!」
這是當時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后看到這樣一幕傻愣在原地的溫文迸出的兩個生硬的字。
原本,溫文是想要叫她師傅的。
不知道為何,迸出了這兩個字,讓她破涕為笑,收了自己這個徒弟,還告訴他,一旦當了她的徒弟,終有一日要與餐霞宗新一代天才——人稱「人間仙芝」的何任芝賭鬥。
溫文從回憶中醒來,厲鬼已經完全燃燒殆盡,變成了一塊冰雕。
雖然產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可是通過九天玄女印,溫文還是能感受到,這塊冰雕依然能夠聽從自己的調遣。
或許創作《靈寶六丁秘法》的前輩,也不知道九天玄女印會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吧?
冷如冰醒來,與溫文雙眼直視。
冷若冰霜。
「師傅?」溫文試探道。
瘋魔的冷如冰不許自己叫她姑姑,若想活命,只能叫師傅。
「我餓了。」她冷冷道。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靠,自己去拿!」溫文一點師徒禮節都沒有道,才知道這是沒有進入瘋魔狀態的冷如冰。
雖然嘴裡這麼罵著,卻手一揮,地面的「玄女」冰雕化成一道雪花的印記烙印在左手小指指肚上,旋即起身就要去廚房。
小白貓似乎能聽懂兩人的對話,猛地睜開眼睛,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溫文,好像在說:「別忘了我的那份。」
冷如冰莞爾。
「咦?境界怎麼提升這麼快?」冷如冰驚奇問道。
溫文這才發現,自己一步跨入問星境後期,而且根基紮實無比,絲毫沒有什麼隱患。
下意識的,猛然抬頭。
一道赤紅閃電橫亘天際,打在無華觀院內,打落了滿院的冰霜。
轟隆隆,滾滾雷聲像是要把天都震塌。
順著那道閃電,溫文看到天空中高懸的那顆血色紅星,正是自己在星海里看到的那團火焰。
「問星境,問星境,投石問星路。」
「這是我星路上的第一顆星,是……」
「七殺星,又叫七煞孤星。」冷如冰娥眉微蹙,望著天空道。
整個餐霞宗已然沸騰。
七殺星出,喋血仙路。
雖然七殺星只是一顆將星,可是它是四象帝星北玄武核心星宿——斗宿、又稱為南斗六星之一,與北斗遙相呼應,乃殺將之星。
玉清峰上,一個身穿星袍的半百道人,袍袖一揮,將陽光遮蔽。
星空顯現,果真是南斗六星之一的七殺星。
他神色複雜,遙遙朝無華觀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飛到無華觀一觀,究竟是沒有邁出第一步,輕輕一嘆,轉身回了玉清峰。
「姑姑,看來無華觀要熱鬧了。」溫文嘆道。
雖然冷如冰與風火師太有個餐霞宗盡知的賭約,可是沒有人真的認為何任芝會與溫文賭鬥。
原因很簡單,溫文境界太低,天賦太差,最重要的是,命不長。
可是現在不同,雖然溫文的境界還是不高,天賦與何任芝上有不少差距,可是他已經成功與自己星路上的第一顆星產生了聯繫,雖然還沒有得到星光照體,但這顆星卻是七煞孤星。
最重要的是,七殺星為南斗六星之一,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南斗六星都是能讓修士續命延壽的星辰,雖然在溫文身上這續命的效果有多大,並不好預測。
有心人終究會拿七殺星來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吸引何任芝的注意。
溫文遙望了一眼餐霞山。
「何任芝心,何人知?以她的地位和志向,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發出聲音。」
「她的追求者?」
「太清宮直系大弟子鍾離貌才,玉清峰峰主關門弟子胥道風……」
「兩人都是聰明人,不會做這個出頭鳥。」
「可是總會有人為了拉攏兩人也好,討好也罷,率先為他們出頭。」
「這個出頭鳥,會是誰?」
一陣清風過,溫文頭髮隨風而動。
不管誰來,我溫文接著就是!
殺人狂魔冷如冰都不怕,這世上,還有誰能讓溫文顫抖?!
這時,一隻白色萌物從地面上一躍而起,蹲坐在溫文的肩膀上,鄭重其事地盯著無華觀大門。
喵嗚!
好像在說,有肉同享,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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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臭不可聞
三日之後。
在餐霞宗交換學道的魯國儒生石良自打在鬼山林中見到溫文救起的小白貓,就一直坐卧不寧,想方設法要從溫文手中將龍貓橫刀奪來。
「龍貓之髓是世間奇珍,製成藥液服下,可以增強與諸天星辰溝通強度,變相提升資質。有了這龍貓之髓,我應該能再得兩斗才氣,足以讓整個家族,甚至連孔府都要重視……」
為了得到小白貓,這些時日,他絞盡腦汁,幾次出入太清宮鍾離家,想要借鍾離貌才之妹——鍾離平對自己有些許情誼的機會,接近鍾離貌才,想要慫恿此人出手,對付溫文,他好暗中操作。
誰知鍾離貌才為人比他這個儒生還正直,還高傲,一聽溫文之名,就不願再聽下去,根本不給他攤牌給好處的機會。
今日,他從鍾離平的口中得知,前些日子餐霞宗上空的那道血雷,正是溫文投石問星路與引動了七殺星。
這石良大驚失色,心道「不好」,心中暗想:「前些日子,他問星境初期就能降服四名半步問星後期的厲鬼,他這次弄了這麼大動靜,定然有所突破,我更不好下手了。」
說起來石良也是名門望族後人,小小年紀修為就到了問星境後期圓滿的實力,可是或許是書讀多了,性格優柔寡斷,好高騖遠,導致錯失良機,悔恨不已。
「現在我爹爹他們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的焦頭爛額,因為這個溫文,去餐霞山跑了好幾趟,愣是沒人敢去無華觀談談情況的。」鍾離平挽著石良的胳膊,像只依人的小鳥,偎依在他的胸膛。
聞言,石良不解:「這是為何?」
鍾離平秀指輕輕點了點石良的腦門,笑道:「真笨,那可是七煞孤星啊,殺將之星,雖然強大,傳出去畢竟名聲不好。」
鍾離平一語驚醒夢中人。
「呀!對啊,我真是太笨了,哈哈!」石良拍手叫好,一把抱住鍾離平,激動道,「鍾離妹妹,你真是我的命中福星!」
一朵羞紅之花在鍾離平臉上綻放,將石良抱得更緊。
此刻的石良,哪裡還管得了什麼兒女情長,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回了住處,走到書房,開始沉思。
自由苦讀聖賢書,此刻想到對付溫文的辦法之後,竟有些動搖,畢竟沒有深仇大恨。
可是,龍貓之髓對他的吸引力簡直太大了,沖昏了他的頭腦。
他強行回想起在鬼林中溫文那句「人是炎涼薄情郎,見了好的就要搶,這世道,瞎了不去看才好」,來說服自己,增加對溫文的恨意。
石良提筆,蘸飽了墨,頭頂有三層黃雲翻滾。
雖然修行的本質都是藉助周天星辰之力,可是儒家與道門不同的是,他們會將星光轉化為自身才氣,舌綻蓮花可以罵死敵人,口誅筆伐可以破敵道心。
這每一層黃雲,代表一斗才氣。
在北方的大漢國,
若得到兵星照體,可以轉化為一斗才氣,見縣官可禮而不跪;
若得將星,根據將星強弱,可以轉化為或兩斗、或三斗、或四斗才氣,見州官可禮而不跪;
若得王星,為五六七斗,見諸侯可禮而不跪;
得聖星,才高**斗,面帝皇可禮而不跪;
得帝星,才高十斗,帝皇須避而不見,見則必須對才子行禮。
這石良三斗才氣,已經是將星佑體,但他覺得,不夠。
石良落筆,口中念念有詞:
「討魔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