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一浪高過一浪的吼聲,燃起身體的血液,高昂的戰意直衝雲霄。
衛廷司抽出掛在腰間的劍,插在點兵臺上,“想退出的,現在可以站出來,褪下戰袍,放下武器,離開,此刻退出,我不算他是逃兵。”
“守土開疆,誓死不退!”
“守土開疆,誓死不退!”
“守土開疆,誓死不退!”
一夜鎖情,總裁先生請溫柔 一重重,高昂的聲音,表出他們的決心和壯志,哪怕是身死體殘,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埋骨他鄉,他們也絕不退怯,絕不放下武器,要戰,戰到最後一滴血流盡!
身體裏,屬於戰魂的血液,在燃燒在沸騰,殺意震天!
衛廷司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兵,很好,沒有丟人,沒有讓他失望。
“將士們,請給,給予我們生命,將我們養大成人的父母磕頭,忠孝難全,請天下父母原諒赤子不能盡孝膝前。”
所有士兵,在心中默唸遠在家鄉的父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三個響頭磕完,便有士兵將紙筆一個個發下,夏光也給衛廷司送去了一份。
趙淑好奇,他們要寫什麼?
夏光將紙筆遞給衛廷司後,自己也取出紙筆,開始奮筆疾書。
趙淑伸頭看去,卻發現他在寫遺書。
所有人,都埋頭寫出在早已打好腹稿,曾寫過無數次的遺書,他們的字很難看,歪歪斜斜,勾畫也不美觀,卻每一個字都是想了許久的肺腑之言。
衛廷司以前是不寫的,因爲他不知自己的遺書,將來要遞給誰看,但此時他卻提筆寫了起來。
趙淑的視線隨着他手的動作,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將軍百戰死,將士十年歸,她害怕他血染疆場,其實拓土開疆並不重要,四海來朝也不重要,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但這個人,正在寫遺書的這個人,和自己有關係。
男人們都說,大丈夫便該建功立業,列土封疆,保家衛國,不畏狼煙萬里。
但,多少女人在家依樓等待,從滿頭青絲,等到兩鬢斑白,卻只等到了一紙遺書,一個死訊,連屍骨也收不到。
趙淑想,自己此刻的思想是矛盾的,也知道這件事必須有人要去做。
大約半個時辰,大家都陸陸續續寫完了,有專門的人將遺書全部收起來,放在鐵盒子裏。
而衛廷司執着遺書,走到趙淑面前,拉過她的手,“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再打開,不要怨我,我自私的將你拖進這泥潭裏來。”
“我這個人心冷肺冷,一貫是狼心狗肺,心熱的慢,但我不是停滯不前,我相信你,天底下能要你命的人,還沒出生,這個。”她揚了揚遺書,“我替你留着,沒有我的同意,閻王不敢收你,他若敢收你,我必入黃泉下九幽,將地府鬧個天翻地覆。”
“沒有我的同意,你就算少一根汗毛,都不可以,知道了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一定會打仗的,也知道他很厲害。
但現在歷史被改變了,當年蜀王與景王並未聯合,她心不安。
“好。”他保證道,“以後,每一天,我都會努力活着。”
他有一瞬間的哽咽,和痛恨自私的自己,“對不起,我將你拖進我的生活,卻只能許諾你會努力活着,對不起。”的聲音很輕,卻重若萬鈞,壓在趙淑心裏,喘不過氣來。
許久,她點頭,眼裏淚光閃閃,眼前這個男人,註定要劍氣無雙,縱橫天下,那是他的命,趙淑並不怪他。
血染疆場,白骨累累,狼煙四起,是悲壯的,以前她喜歡這樣的悲壯,或許從骨子裏,她便是一個好戰的人,喜歡戰鼓震天、帥旗飄蕩。
並不太在意別人的死活,沒心沒肺,冷心冷肺。(。) 這心思被說中的古越眼中閃過一抹陰鶩之色,就連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殆盡,神情變得輕蔑起來,「姜樓主,你如今才察覺,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晚了?」
他說話的時候,從四面八方的圍上來數千人,直接將他們都困住了。
這一變故倒是讓的大多數富有正義感的江湖俠士有些懵,「古盟主這是何意?」
他們不過是來提那些枉死的人討個公道,可並不想與聽風樓為敵的。
然而,很顯然的。
古越似乎與他們並不是一個想法。
「這麼明顯你們都看不出來嗎?」未等古越回答,姜亭軒先是冷冷一笑,隨即目光掃視一圈后,繼續說道,「以我聽風樓包庇武林敗類為由,將我等誅殺殆盡,這樣你古盟主的秘密就無人知曉了,我說的對嗎?」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古越的身上,帶著滿滿的殺意。
而後者對於他的指控,倒是沒有任何要反駁的意思。
嘴角一揚,眼神中帶著輕蔑的譏諷之意,「是又如何?就憑你手下這些人,有什麼本事與本盟主抗衡?」
盛世書香 他這絲毫不加掩飾的話語,令得在場不明所以的江湖人士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難道說,他們今日還真的是在助紂為虐了?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這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雖然說一邊是武林盟主,代表的可是整個江湖,而另一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聽風樓而已。
但是,這江湖中人誰不知道。
寧可得罪任何人,都不了得罪聽風樓的小嘍啰。
畢竟,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他姜亭軒的手上。
所以就目前而言,站隊可是相當重要的。
「古盟主,難不成姜樓主說的都是真的?有人懸賞、暗殺非江湖中人,您都知情?」躊躇片刻后,終於還是有人當下就安耐不住站出來詢問了。
只是他這一開口,瞬間從古越的方向向他射過來一道寒光。
他還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人已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瞬間咽了氣。
然而,眾人卻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一絲的傷痕,但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人的胸口處的衣衫就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古越,你竟敢濫殺無辜。」這一聲從人群中喊出的瞬間,古越已經對自己的手下使了眼色。
當下,一開始來找龍君墨麻煩的江湖中人,頓時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而聽風樓這邊,自然也是沒有要袖手旁觀的打算。
他們一動手,這邊的人也迅速的加入了廝殺的行列之內。
「濫殺無辜?」看著眼前這刀起刀落,鮮血橫飛的場景,古越的笑容異常的殘佞,「只要你們都死了,又有誰知道是我濫殺無辜?還是你們罪有應得呢?」
說話時,他那帶著殺意的目光正悄悄的鎖定龍君墨的身影。
就在話音落下沒一會,一道銀光自他的手中飛出,直射向龍君墨。
「這下你還不中招?」古越得意的一揚嘴角。
只是那笑容卻沒能維持太久,因為就在那銀針即將射中龍君墨的瞬間,他的身影一晃,人已經在原地消失。
而那銀針,則是毫不留情的射中了一個正要舉刀的大漢。
毫無懸念的,與之前那位死在銀針下的男子一樣。
大漢踉蹌了兩步后,直接往後仰去,倒地的瞬間已經咽了氣。
但是由於現場場面太過混亂,所以根本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怎麼就無緣無故丟了命。
唯獨古越。
他此刻正一臉警惕的觀察著自己的四周,生怕龍君墨突然出現襲擊自己。
然而,就在他神經緊繃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偷摸著靠了過來。
「師傅,攻擊他後背。」吳將突然出聲,令的古越下意識回頭看去。
也就在那一瞬間,吳將手中握著的一把泥土已經朝著他的面門撒了過去。
「該死的臭小鬼,我要殺了你。」古越毫無防備的被撒了個正著,眼中傳來的不適感讓的他不得不閉上眼睛,憤怒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試圖將這個下黑手的小鬼給斬殺。
而吳將自然不會傻到站在原地讓他砍啊,這一擊得手后,他立馬就躲到了姜亭軒的身邊。
看著出現在了古越身後的龍君墨,小聲的說道,「又得出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了。」
「可你每次不都看的興緻勃勃的嗎?」姜亭軒噙著笑,很不夠意思的戳穿他那點小心思,「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覺得你師傅那樣殺人,很酷。對吧?」
「是很酷啊。」
隨著一聲慘叫聲響起,吳將的眼睛都亮了。
就見古越整條手臂已經被龍君墨硬生生給扯了下來,那皮肉分離的劇痛,令得他瞬間臉色蒼白,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整個人躺在地上不住的顫抖著。
除了哀嚎,已經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將我們斬盡殺絕?」龍君墨一隻腳踩在古越的臉上,使勁用自己的鞋底板摩擦著他的臉,令得他又是一陣哀嚎。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電光火石見似乎就已經決定了勝負。
而那些個衡山派的門人卻是無法做到善罷甘休。
斷了他們掌門一臂不說,還如此羞辱,豈能坐視不管?
瞬間紛紛將目光落在了龍君墨的身上,也不管自己與其實力的差距,舉著劍就沖了過去。
「放了我們家掌門。」
這刀起刀落,卻並非是劈下去,而是整柄刀從手中滑落。
而接下去的畫面則是瞬間令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在了原地。
就見那人瞪大了眼珠子,身子突然分成了左右兩段,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膽子小一些,當場就扔掉了手中的武器,頭也不回的逃了。
當然,這沒逃出去幾步,就被韓裴帶人給抓了回來。
事情還沒解決就想跑?
太天真了吧?
「還有誰嫌命長的?」龍君墨的目光淡淡的掃過眾人。
那來自於他所散發出的壓力,使得他們沒有一個敢多言一句。
「鬼剎,我可是武林盟主,你若殺了我,就是與整個武林為敵。」眼見著自己的門人救不了自己,古越強忍著痛苦,試圖用自己的身份來讓其屈服。 聞言,龍君墨僅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反應。
倒是姜亭軒,臉上掛著一抹壞笑的蹲在古越的面前,用手背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緩緩說道,「若是殺了你取而代之的話,你覺得如何?」
他這話一出,不僅古越當下眼神一寒,就連龍君墨也是眉頭微皺。
就在他準備開口詢問他此話何意的時候,古越已經有些激動的先吼了出來。
「我可是堂堂正正參見武林大會選舉出來的,就算你殺了我,整個江湖也沒有一個人會臣服與你。」
「臣服?」姜亭軒嘴角微揚,冷冷的一笑,「你覺得江湖同僚稱呼你為盟主就是臣服了?原來在你眼中,我們不過是你手下的一條狗是嗎?」
最後這話,姜亭軒故意說的很大聲,明擺著就是說給眾人聽的。
而效果如他所預料的一般,當下便也有人義憤填膺起來,大罵古越是偽君子,根本不配當這個武林盟主。
當然,也有人還在為古越說話,覺得是姜亭軒在挑撥離間,曲解了他的意思。
「古盟主為人如何,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們不能光聽姜亭軒的片面之詞就妄下結論。」這話一出,眾人中又是一陣小聲議論。
很明顯有些人是聽進去了,但還有一小部份人因為剛才古越的所作所為已經對其失望至極了。
姜亭軒看著,心裡也不急。
因為他原本就沒想過自己三言兩語能讓所有人都陣前倒戈。
但是,他不急。
龍君墨可不願意浪費時間陪他玩什麼普度眾生的把戲。
「我很忙,所以你現在就去死吧。」薄唇輕啟,吐出這句毫無溫度的話語后,他的腳上微微用力,似乎要直接將他這個頭都踩癟了一般。
這一下,姜亭軒始料未及,想要勸阻已經是來不及了。
「啊。。。」就在古越一聲凄慘的哀嚎聲中,他那幾名心腹當下一衝動,握著劍就上前了幾步。
也就這兩步,讓的龍君墨分了一下神,腳上的力道鬆了幾分,古越這才勉強撿回了條命。
眼見著自己這一下沒將人直接踩死,龍君墨的眉頭不由的微蹙,明顯眼中帶著不悅,「怎麼?你們是想先下去給你家主子探探路?」
被他那充滿殺意的眼神這麼一掃,瞬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幾人,當下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我。。。我等願追隨鬼剎盟主。」
這腦一熱,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當下喊話的那人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可是,沒想到的是,他這剛喊完,便有人附和道,「我等亦願意追隨鬼剎盟主。」與那幾個貪生怕死之徒不同,這幾人明顯是真心實意想要追隨龍君墨的。
瞬間這一跪,讓很多的心中都開始有些動搖了。
看著這些個人臉上的表情,姜亭軒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且不論古越古盟主這人品如何?就拿武林大會來說,若不是當初鬼剎有事沒有去參加,現在這武林盟主是誰,還不好說呢。」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都認同的點了點頭。
畢竟實力擺在眼前,就古越這點功夫根本不是龍君墨的對手,更不要說在場任何一人了。
但是有人認同,卻依舊還是有人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武功高不代表一切,古盟主再怎麼也是一派掌門人,為人處世、行事作風都是比鬼剎這個江湖浪子來得強吧?」
寧西河畔大地情 「就是說啊,自從古盟主上任以來,我們這些小門小派也得到了照拂,日子過得比之前可是好了許多。」這急於想要幫古越正名的話語,可不知為什麼,卻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從他這話里品出了些東西。
「如你所言,古盟主這般照顧江湖同僚的話,那我倒想問問各位,你們之中又有多少人因為古盟主日子過得比之前舒心了?」姜亭軒目光所掃視之處,倒是有很多人紛紛表示自己得到了照顧。
可也有一部分人表示很莫名其妙,不過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了問題所在,「看來,我們這種無門無派的無名小卒,是入不了盟主大人的眼了啊。」
聽到那略帶酸味的話語,姜亭軒微微一笑,言道,「並非是因你們無門無派,而是你們對於他來講,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月歸宮闕夕已去 我說的是嗎?胡鄆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