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清說道:“這不得了,你又不愛好這些,他還帶你來,說明還是很看重你的。”
硃紅聞言,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卻撇了撇嘴說道:“我自然有其它作用的,至少,你那麼漂亮的人,走在街上很危險,有我在的話,就不會有這種顧慮了。”
“呵呵……”驪清笑道:“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你說,我會相信你麼?”
硃紅輕輕一笑,也不說話,牽過了她的手。
“幹嘛?討好我?呵呵,我不說就是……啊!”驪清忽然叫了一聲,迅速抽回了手,皺眉道:“痛……”一臉驚疑地看着硃紅。
硃紅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聳了聳肩。
“用這麼大的力,把我手都捏痛了……”驪清揉着嬌嫩的手,有些責怪地說道。
硃紅笑道:“現在相信了?”
驪清說道:“嗯,信了,至少力氣比我大。”
硃紅聞言卻笑了,說道:“你是作家,若是比文學修養,我拍馬都追不上。若說打架,我能輕而易舉地打你十個,你拿自己和我比,真有些自不量力。”
“好,好,你厲害,不跟你爭。”驪清嘻嘻一笑,說道:“第一次見面,竟然這樣交流,真是特別。”
硃紅說道:“說不定,你還能把這件事添進小說裏呢。”
“嗯,這個想法好。”驪清點點頭,續道:“這麼說,張斯拉你來,還真另有目的。不過,你是多慮了,我長得既不那麼好看,性格也不那麼招蜂引蝶,腦袋更不是榆木做的,絕對的安全,跟加了保險的。”
“說話一串一串的,真受不了你們這些作家。”硃紅撇嘴說道。
“嘻嘻,習慣就好。”驪清笑道:“你不是張斯的女朋友,我感覺很高興”
硃紅一愣,說道:“爲什麼?”
“這就表示他還沒女朋友……”驪清聳聳肩,說道:“關鍵是,我還沒男朋友。”
“嗯?”硃紅驚疑地看着她。
“意思很複雜?”驪清皺眉問道。
“沒有……”硃紅搖頭,說道:“只是,只是,你都跟他不熟……”
驪清呵呵一笑,說道:“相處相處自然就熟了,我可當着很多人的面對他表示過好感呢……幹嘛這副表情看着我,感覺我年紀太大?其實我只比他大幾歲而已……再說了,你不感覺我和他挺相配的麼?”
硃紅卻賭氣一般地回了句:“不知道!”
驪清吐了吐舌頭,笑道:“咱還是換個話題吧……不然,有人可能會直接把我從車中扔出去。”
她沒有被扔出去,車中又響起了笑聲。
由此可見,驪清的手段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張斯是無緣得見這一幕了,他依然待在車站中。
方纔的那羣人已經散了,不過,他顯眼的打扮又吸引了另一羣人。
大家圍在他身邊討論着,顯得很熱鬧。
張斯說的卻不多,因爲剛纔太投入,導致驪清到來卻沒發現。
嚴格說來,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
所以現在他只聽着,偶爾插上一句,目光卻常停留在出站口。
一位溫婉的女子款步走了出來,年紀較驪清稍稍大些,打扮的只是整潔而已,沒有半點花哨的意思。
面容十分美麗,轉盼之間,透出一股溫柔的氣息,那是一種東方女子的韻味。
張斯一眼便認出來了,這麼出色的人物,在小城還是比較顯眼的。
“諸位,我等的人到了,先走了,再會。”張斯拱拱手,穿過了人羣。
走到了女子面前,輕聲道:“雪倫姐。”
女子正大量着大廳兩側,聞言轉過了頭,面上帶着驚奇的神采,輕笑道:“我正找你呢,久等了吧?” 雪倫的出現,中規中矩,沒驪清來的那麼戲劇性。
這給張斯非常好的感覺,溫婉的像個賢妻良母。
同時,也給他一種錯亂感。
驪清寫的小說,單純而爛漫,幼稚且狗血,就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本人卻活潑時尚,打扮性感火辣,渾身透着洋氣。
雪倫卻顯得保守而傳統,溫柔賢惠,可她的小說卻獨立恣肆,甚至會出現大段的性描寫。
看來,“文如其人”的說法,並不靠譜。
張斯領着她,來到了車旁。
驪清正倚着車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氣氛有點怪,說不清,道不明。
“神交已久了,幸會,幸會。”驪清的嘴角掠起一絲笑意,悠悠地說道。
雪倫出看見她時,明顯一愣,隨即答道:“幸會。”
兩人對視着,驪清輕笑,雪倫面無表情,沒有人說話。
張斯似乎能感覺到,靜默中,兩人那股充滿張力的對峙,儘管表面上看來並不劍拔弩張,火花卻已在暗中滋滋作響。
硃紅與他對視了一眼,有些緊張。
張斯爲了怕這樣下去,情形難免會尷尬,提議道:“兩位姐姐,咱們還是走吧,時間不多了,咱們晚上還得參加晚會。”
“好,咱們走吧。”驪清爽快地答應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張斯看向雪倫,她只點了點頭。
暗中鬆了口氣,同時,有些怪自己處事錯誤,方纔應該早些送走驪清的,以兩位才女之前在報紙上的“交情”,和平共處的可能性不大。
劉哥被喊來,將雪倫的行李安置好。
在張斯走向車前部的時候,硃紅卻衝到了前面:“我暈車,我不能坐後面。”
“嗯?”張斯疑惑地看着她,暈車?來的時候明明是坐在後面的……
硃紅纔不在乎他的想法,麻利地坐到了司機的身旁。
“弟弟,來,坐我身邊……”驪清已到了車裏面,正親切地向他招手。
張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成她弟弟的,不過,卻不該坐到她身邊,沒有主人坐中間,而讓客人開門,關門的道理。
向雪倫看了看,她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淡然地說道:“坐中間吧。”
張斯忽然明白硃紅爲什麼要搶他的位置了,而硃紅此時也正衝着他竊笑。
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任務重大,不再推辭,一掀袍角,低身坐了進去。
雪倫隨之也坐了進來,“砰”的輕響,門關上了。
車緩緩地開動了。
喧囂消逝,衆物在窗外退卻。
鼻尖透來幽香,淡雅誘人,嗅之怡然。
不知是驪清的,還是雪倫的,大概兩者兼而有之吧。
張斯的情形很特殊,正是左擁右抱的位置,一身長袍,若是兩位才女也着了旗袍,就會像姨太太的模樣。
他的位置是幸福的,他卻感覺不到。
驪清的修長白腿,就在他手邊晃動,晶瑩白皙,很是誘人,隨着車子的顛簸,時不時地抵在他的腿上。
更吸引人的卻是她的眼睛,張斯一直在關注着。
她的眼睛自然很美,水汪汪的,永遠帶着溼潤的感覺。
可卻一點也不溫柔,不時瞧向雪倫,帶着挑釁的味道。
“現在面也見了,我想問您件事?”她似笑非笑地說道。
話自然不是對張斯說的,雪倫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說道:“大家是同輩,出道時間差不多,不必用什麼尊稱,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張斯感覺事情要遭,剛要出言阻止,雪倫卻向他擺了擺手,示意放心。
“好……”驪清笑了笑,說道:“在我的印象中,我似乎不認識你吧?”
“我也是。”雪倫說道。
“我自記事以來,很少與人衝突。”驪清說道。
“也許吧。”雪倫說道。
“呵呵……你果然……很好。”驪清表情一滯,又恢復了正常:“不相信,無所謂,我只想問一句,我可有得罪過你?”
“沒有。”雪倫說道。
“可你卻得罪了我。”驪清說道。
“我不會道歉的。”雪倫說道。
張斯聽着她們的對話,深深感到了她們的強大。
寫小說的人就是不一樣,對話也跟小說似的。就連給他感覺非常溫婉的雪倫,也一下子變得冰冷強硬,話鋒隱隱壓着驪清,令他感覺十分錯亂。
“我沒這樣指望過。”驪清說道。
“那就好,免得失望。”雪倫說道。
“你爲什麼要得罪我?” 萌妻來襲:大叔消停點! 驪清問道。
“我不知道,大概是個人愛好吧…………”雪倫很誠懇地說道。
硃紅一直在注意兩人的動靜,聽到這句話,差點將口水噴出來,她們太強大了,楊雨薇什麼的看來只是浮雲。
同時,她很也慶幸,楊雨薇不是她們這個樣子,至少不會一直讓自己無語。
“我問完了。”驪清說道。
“我也想問一下。”雪倫說道。
真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張斯哭笑不得。好在兩人都是讀書人,一直彬彬有禮,即或是言語交鋒,也極注意分寸,令他放心不少。
“請便。”驪清說道。
“你這次爲何而來?”雪倫問道。
“我已經在媒體上說過了。”驪清笑着看了看張斯。